附上2014年2月的一篇旧作——散文:八仙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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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所在的农村,几乎每家都是两层小楼,高大宽畅的开间,抬脚进门就能看到堂屋居中的一张红漆八仙桌,这是标准的家庭配置。尽管除了八仙桌之外,在大门口的偏墙边还会有一张靠墙的60厘米见方的小矮桌,尽管平时一家两三口吃饭总是坐着矮凳围着矮桌,偶尔有一二访客也是在矮桌上端茶递水,但是一旦家里有贵客临门有重要宴请,或逢年过节祭祀祖宗,这种风风光光的事情就非得用八仙桌不可了。
八仙桌是一种传统,八仙桌是一种文化,它传承的是千百年来中华民族的敬老爱幼,长幼有序的道德风貌。正壁为大,右边为尊,家里的来客再多,按照习俗,都能找到适合各自的座位而秩序井然。八仙桌是一种风尚,八仙桌是一种气质,它昭示着做人要象八仙桌一样四四方方,持家要象八仙桌一样四平八稳。八仙桌成了千百年来中华民族的国粹文化的一部份。
时代的潮流有时也让人很迷茫。不知从何时开始,八仙桌被尘封进了历史。农村大规模城乡一体化改造,一家一户式的房屋全部被拆,新造建筑冠以欧式建筑的田园风光。我们抛弃了东方人自己的田园风光,去追求西方的所谓欧洲田园风光。城市套房内,再难觅八仙桌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长方形的西餐桌,等使用过后,才知道这些泊来品根本不适合我们中国人的使用习惯。
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是敬老爱幼,中国人讲求三世同堂甚至四世同堂,而西方孩子成年了工作了也就独立了,各过各的生活。西餐桌有效座位只有两两相对四个,还有两头的座位是挟不到菜的,根本不适合中国的家庭使用。西方人没有父母子孙,西方人也没有朋友,即使有朋友,也讲AA制,谁吃饭谁付钱,夫妻之间也不例外,西方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中国饮食文化丰富多采,中国人会吃是全世界出名的,且不说各种菜系流派,就说家常菜,每当有客人上门,好客的主人备下八冷盘八热炒外加一盆汤,这样丰盛的菜肴西餐桌上能放吗?西餐桌只适合西方人,西方人只要两碟一杯就足够了,一碟三明治,一碟牛排和一杯牛奶。
放弃了中国人上千年来的精粹文化,去追求本不值一提的西方人的文化,丢了西瓜拣芝麻,这不能不说是新一代中国人的悲哀。如同现在的教育,我们的孩子刚踏进小学的门槛,母语还没有学会,却急着去学什么英语,十年后才发现,ABC没学会,母语却又学丢了。
也知道这西餐桌不好使,于是,又兴起了圆桌热。平时看着还像是一张西餐桌的模样,等来客了,摇身一变,成了一张圆桌了。这种改良过的类西餐桌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的亲睐。我也喜欢圆桌,在圆桌上用餐有着比八仙桌更好的体验,不仅是团团圆圆口彩好,更实惠的是圆桌中间放上一玻璃转盘,上来的菜全放在转盘上转着吃,这样可以一个不落,避免了八仙桌上菜放得远了挟菜不方便的尴尬。
圆桌固然不错,但它也有局限性,它不能替代四方桌,有谁见过打牌搓麻将在圆桌上进行的?还有逢年过节的祭祀有在圆桌上进行的吗?既然圆桌有圆桌的用处,八仙桌有八仙桌的用处,那这两者是否可以组合呢?完全可以。先买张一米的八仙桌,再买张1.5米的圆桌面和0.9米的玻璃转盘就可以。
八仙桌是中国的国粹,是中华道德风范和中式饮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份。从不出远门的我去年去苏州办事,在人民路上的一家面馆的店堂里看到的是十几张青一色的大红八仙餐桌,显得古色古香。在无锡,一些菜馆和熟食店更是以“八仙桌”为名。被人们遗忘了的尘封进历史的八仙桌,请你回来吧,回到中国人的生活里来,回到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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